儿子入读国际学校,相等于本地中学五年级,需要参加中学会考,而会考成绩会影响两年后投考大学的成功机会。我唯一能帮他的,是每天预备充足的食物给他捱夜苦读,每天在指定的考试时间准时接送,不在家中请客,给他一个的读书,终于考完试了,等发榜的日子,大家都心情忐忑。
发榜当天,我正在主持直播节目,儿子把成绩短信我,我瞥了一眼,把它转发给丈夫,继续忙。三小时后,做完节目,短信收件箱留言爆满,都是祝贺儿子考得好成绩,我才仔细看儿子的成绩单,他考得9A的评分,其中3科打了★(星),即A+,不少长辈知道了都替他高兴,争相要送礼物给他和请他吃饭庆祝,我这才有时间致电他。
我身兼儿子的私人秘书、总务、跑腿、照顾起居饮食,任危机顾问、银行提款机、刷卡代行人,犹如艺人的经理人,,为奴为婢。他拍拖竟不给我第一手消息。
矛盾的是,我清楚地知道,男孩子在成长过程中要确定自己的男人身份,必定努力摆脱“裙脚仔”(粤语,整天跟在妈妈裙边的儿子,长不大的意思)形象,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他一定不会向我剖白感情事,但当要面对这个事实时,仍是委屈得想哭。
此时,儿子从他房中走到客厅,走到我身边坐下来,把大手掌放在我的手上:“妈妈我想告诉你,我拍拖了,她是C,其实我没什么要对你隐瞒的,我只是等会考放了榜,让你了,不用担心我会因约会而分心,所以到现在告诉你。明天我会正式介绍C给你认识,你不用不开心。”他像长了透视眼,老妈的脑袋。
C是儿子的同学,我早已认识,儿子要正式以女朋友身份介绍给我认识,他觉得这是对我和C的一份尊重。第二天下午,我正在书房赶稿,他带C来我们家,敲门,我特地整理了一下衣装仪容才出去招呼。儿子尊重我,我尊重他女友,跟C像初相识般握手,气氛怪怪,我匆匆返回书房埋首。
C是个慧黠的女生,品学兼优,会考成绩比儿子棒,斯文有礼、开朗健谈、爱笑,有思想,有见地,有教养,儿子有这样的女朋友,近朱者赤,不用费神担心。
当时儿子16岁,从幼儿园至中学毕业,不曾要过零用钱,而他的零用钱来自农历新年得到的红包和长辈平日送他的买玩具钱,全数锁在只有他知道开锁密码的小保险箱里,他独自管理,怎样花,我和丈夫从不过问,反正他年年有余。可是宣布拍拖后,他开始入不敷出,要问我和丈夫要零用钱,他解释:“我们出去都是各自负担自己的消费,但因出外吃饭次数多了,所以花多了。”
又给了我一个好机会教他理财,我告诉他凡事有个预算,要他定下每月零用钱的数目,经过小心盘算,他要求:“每4个星期,我需要2000元和充值卡充值500元。”我跟他约定,无需“多还”,但无“小补”,不够用就减少消费,有剩余可作私己,留为后用。儿子答应。
没过多久,他要求提早一小时上学。原来他女朋友C要竞选学生会,需跟另外几个竞选团角逐,儿子加入了助选团,要大清早在校门外派发宣拉票。儿子积极参予,更发挥他的设计天分,为团队设计T恤。向来寡言的他开始有谈兴了,态度更积极开朗,充满正能量。
问他学生会的主要功能是什么?他说:“为同学谋福利,你看球场上那个汽水机就是上届学生会学校增设的,学校听取意见后,会做出评核,觉得要求合理,便会应要求实行。学生会是替同学发声,作为学校与同学之间的桥梁。”看来这是学习的一个很好的基本训练,学会在合情合理的情况下提出方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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